“姨姨，嗚，姨姨……”沐舒妤和姚玉書聽完莫欹的整個捕蟻計劃，正在商議可能會出現的種種情況時，突然就聽到小孩子的哭喊聲。

“羲兒！”沐舒妤聽到這個聲音後，不禁有些自責，她自從帶了霍光羲來到忘塵宮之後，就忙著籌劃應付問仙宗的襲擊，都沒時間多關心一下這個可憐的孩子，甚至於差點把他給忘記了，如今聽到他的聲音，忙起身開門查看。

庭外是伊醉姒抱著滿臉淚痕的霍光羲，她見小宮主打開門，忙開口解釋：“小宮主，羲兒一直很想念你，聽說你回來了，就趁我們不註意的時候跑來找你，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？”

沐舒妤上前幾步抱過還在哭泣的霍光羲，她想羲兒這幾天恐怕不僅是‘一直很想念’這麽簡單，就算不是整天哭鬧不休，也定沒那麽安靜，對於羲兒的惶恐，她能夠了解，因為她也曾經歷過，但如今忘塵宮遭逢大劫，她又那麽多的時間來陪伴安慰他，真是可憐了這麽乖巧的孩子。

霍光羲一被沐舒妤抱過來，就緊緊抱著她的脖子，哽咽著說：“姨姨是不是也不要羲兒了？”

“羲兒乖，姨姨說過，不會不要你的，只是姨姨這幾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忙，才沒空陪羲兒，等姨姨的事忙完了，一定會陪羲兒玩的，羲兒這麽懂事，肯定會等姨姨把事情忙完的，對不對？”沐舒妤很怕別人在她面前哭，又實在想不出什麽話來哄孩子，只好拍著霍光羲的背許下承諾。

但話一出口沐舒妤就後悔了，因為就算忘塵宮的事能順利解決，也還有一大堆的事在等著她，而這些事都不是幼小單純的霍光羲該經歷的，她也不敢保證解決了忘塵宮的事情之後，就會有時間陪霍光羲。

如今想來，霍光羲以後該如何安頓都是個大問題。笉姐姐怎麽就會想到把這麽小的孩子交給麻煩纏身的她來照顧。

“嗯，羲兒會很乖的！”霍光羲已經停止了哭泣，哽咽著爬在沐舒妤肩上乖乖點頭。

心疼地摸摸他的頭，沐舒妤真希望西肜柳悟能找到笉姐姐。她哪會照顧小孩子啊，不過羲兒也算很乖了，而且從小就跟著她母親到處流浪……想到這沐舒妤對莫欹和姚玉書說：“我們明天再去沈霧淵，剩下的細節你們兩個討論吧，晚一些再告訴我，我和醉姒帶羲兒去玩一會！”

莫欹和姚玉書對視一眼，說實話，沐舒妤不在，他們都不大願意和對方講話，但現在好像卻不得不為了。

沐舒妤說完後也不管兩人的表情如何。反正只要他們不打起來就好，徑自抱著霍光羲往外走，“羲兒餓不餓，我們先去吃東西，醉姒姨姨做的五色羹可好吃了。又好看，我們讓她做給你吃好不好？”

伊醉姒頗為無奈地跟在後面，那個五色羹取料繁多，做起來分外費事，她也只給小宮主做過一次，現在真不知道小宮主是要帶羲兒吃東西呢，還是她自己饞了！

陪著霍光羲玩了大半天。沐舒妤才把他哄得答應乖乖跟著伊醉姒幾天，等她揉著有些發脹的頭回去時，莫欹和姚玉書看樣子已經等她很久了，兩人一個靠窗而立，一個坐在桌邊，安靜得有些壓抑。

沐舒妤暗暗吸了一口氣才邁步走了進去。不知為何，她單獨和兩人相處時，總有種說不來的感覺，像是緊張，又像是煩燥。而和其中任何一人相處都不會有這種感覺。

“小妤，等退了問仙宗，我就不能陪你去尋你師傅了，我……有另外一些要事要辦。”看到沐舒妤進來，莫欹開口第一句話卻不是有關豕蟻，而是說要離開。

“哦！”沐舒妤輕輕應了一聲，心裏不知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失落，這個隨時會取她神基的人要離開了，不知為何，她有種想追問他去辦什麽事的沖動，不過最終還是什麽也沒問。

將沐舒妤的表情看在眼中，姚玉書眼神一閃笑道：“如今說退了問仙宗之後的事尚早，我們還是先來說一下明天的事……”兩人聽了這話後皆點頭坐回桌邊。

第二天清晨，三人已經來到了離豕蟻穴較遠的一塊巖石上歇息，遠遠地打量著那類似黑色巨石的豕蟻穴，那些豕蟻居然能堆疊在一起一動不動，和沐舒妤所認知的不停爬來爬去，力大又勤勞的螞蟻毫不相同。

“其實我有點擔心，它們的味口這麽好，會不會有一天把我們忘塵峰全給吃了！可是看它們這麽安靜，又不像是味口那麽大的吃貨，你們說，它們一天會吃多少東西？”

莫欹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：“只要不是受到威脅，其實豕蟻是很挑食的，它們只吃靈氣濃郁的東西，不過一旦它們覺得受到了威脅，就會將遇到的、除同伴之外的東西全部吃光，而且，它們進食一次之後，可以支持很長時間，所以你不用擔心它們會把你的忘塵峰給吃了！”

“我覺得！”姚玉書插口，“巖壁裏應該是有靈氣濃郁的東西，而且數量不少，才會引來這麽大一群豕蟻，你看它們堵在外面一動不動，應該就是阻止靈氣外洩。”

“這麽聰明？還說它們靈智未開！”沐舒妤眨巴眨巴眼睛，“而且這樣說來，巖壁裏面還有很多豕蟻嘍，它們攻擊的時候也不會全部出動，因為要留一部分來堵住靈氣外洩……那它們應該有多少？”

“嗯，數量差不多應該是那天攻擊我們的兩倍左右。”莫欹從巖壁上抓下一塊石頭拿在手中，“而且崖壁裏的豕蟻是分散開來的，大多藏的很深，所以我們只要盡快解決外面這一批，壓力就不會太大。”

“至於它們為何會這麽聰明……”莫欹轉頭看著沐舒妤，“這就是我為何說豕蟻也有一個頭領的原因之一了，它們確實靈智未開，但對於王者的號令，卻是不會違背的！”

“這麽說，那只蟻後很聰明嘍？”沐舒妤腦袋歪歪地看向那塊黑色巨石。

“蟻後？”姚玉書有些不解。

“小妤說的是一種尋常的小螞蟻，一個蟻群會有一個王者，也就是蟻後，它是整個蟻群的締造者。”莫欹簡單給姚玉書解釋了一下沐舒妤蹦出來的，對修真者來說比較陌生的詞之後，又對沐舒妤說：“不過豕蟻的壽命很長，它們也不是真正的螞蟻，並不一定有你所說的那麽一只蟻後，它們的王者有可能是蟻群中力量最強的一只，也有可能是最聰明的一只！”說到最後他都忍不住笑了。

“那這麽大一堆豕蟻，沒蟻後它們是哪來的，說不定這群豕蟻裏就有一只蟻後！”沐舒妤也知道修真界的很多事，都不能用地球上那一套來解釋，不過她現在就想和莫欹擡擡杠。

哪知莫欹笑了一笑之後又仿佛很認真地點點頭：“說不定真能遇到，那麽小妤以後的豕蟻大軍就會越來越壯大了！”

姚玉書溫潤的笑容裏滲入了一絲苦澀，他不知道沐舒妤和莫欹說的螞蟻是什麽，修真界並沒有這種東西，而對於豕蟻，由於很少見，只在一些典籍中偶爾提及，他對它們的了解也很少。

“它們長的也有點像螞蟻，說不定就是螞蟻的近親！”沐舒妤繼續胡扯。

“嗯，說不定就是！”莫欹一臉認真地附合著。

“那你把蟻後抓來給我才準走！”沐舒妤突然就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，是舍不得莫欹走嗎？可明明他說要等退了問仙宗之後才走的，自己怎麽這麽早就開始有難過的感覺了，按說他對自己有那麽大的威脅，他要走應該高興才對啊。

“嗯，把蟻後抓來給你才準走！”莫欹開始笑的有些牽強。

做不到的事，你能不能不要隨便答應啊！沐舒妤扁扁嘴，最終還是沒把心裏這句話講出來。

姚玉書在一邊深吸了好幾口氣，才保持住臉上的笑容，看來他的小公主心裏已經有這個莫欹了，他想起當初在月靈國皇宮他不告而別之後，她那失魂落魄的樣子，讓躲在暗處的他幾次差點忍不住想出來安慰。

雖然最後還是狠心離開了，但她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卻讓他心疼了好幾年，如今見她因為莫欹即將離開而傷心，不禁想道：如果當初我沒有離開，莫欹還有機會進入她的心裏嗎？

“過去的事實已經無法改變，現在要離開的卻是莫欹，說不定我還有機會贏回我的小公主的心！”姚玉書這麽一想，壓在心中的那塊巨石頓時不翼而飛了。

“那你要準備好了，我們這就準備去抓蟻後！”莫欹對沐舒妤笑笑，手中的石塊向豕蟻穴打去。

按之前所計劃好的，沐舒妤揮動著月凝將一批批豕蟻收進仙府凍結的空間內，莫欹和姚玉書輪流出手冰凍住後面的豕蟻，不用出手的那人就留在沐舒妤身邊全神保護，確保不讓任何一只漏網的豕蟻接近她身邊。

“這裏果然有一個洞，可我們怎麽進去？”有驚無險地將外面的豕蟻收完後，沐舒妤盯著那個僅比水桶大一圈的洞犯難，他們總不能爬進去吧，而且按這個洞的大小，她還勉強能爬進去，但以莫欹和姚玉書的體型想進去可就完全不可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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